他曾说每个人都有过去,是过去才造就了现在的她,是她过往的一步步,铺成了这条通向他的路。他曾说从今天开始,他要一直带着她。
言犹在耳!
阮姐一直陪着她,看她像全身的血、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,像一个废人躺在坟墓里,水也喝不下一口。
阮姐从来都和颜悦色的脸上多了几丝皱纹,她忙碌个不停,不停地接打电话,做一些指示。谷雨偶尔从自己的黑暗里略略回过一点儿神,问阮姐怎么了?阮姐说,接到消息,家里出了一点儿事。
谷雨没有问下去。各人的生命都是苦的,她们都苦苦熬着自己的那一份心血。
几天后阮姐告诉她,要出海去办个事,在东边的小海岛有一所小房子,问她要不要一起去。那里是中国的最东边,很多小海岛还没有开发,人很少,很安静。
她几乎不考虑就点了头,现在只要有个地方让她投奔,就是北非她也去。
阮姐轻轻笑了一下,笑得有点儿苦:“傻丫头,逃避只能帮你疗一时之伤。不过,有一时是一时。”
她们启程了。
从大巴换上客轮,又换了一艘小客轮后,同行的游客便渐渐少了。谷雨连续两晚睡在客舱里,在船身的微微摇晃里入睡,昏沉,多梦,像摇篮,又不知所踪,无所归处一样。阮姐说,这就是旅途的好处,人不属于任何地方,也不属于任何人,这是脱离命运的时候。睡吧,我们明天还要再换一艘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