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到了后来,他才知道,这个将成为岳父的人,他叫李慎言,是个留过洋的大知识分子,通晓三国外语,后来回国参加革命,曾当过一个市的市长,很有些背景呢……也只是到了后来,他才明白,一个前呼后拥的人,一个长时间活在“集体”中的人,一旦落了“单”,那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!
这个叫李慎言的人,自始至终没有参加对他的“盘查”。他就这么一直无声地在房间里坐着,如果不是李冬冬把他领进了书房,他甚至不知道屋子里还会有这么一个人。可是,他还是说话了。他坐在那里,两眼望着窗外,突然说:
“你喜欢这个火柴匣子么?”
他不明白。顺眼望去。窗外是一排一排的楼房,带有小阳台的楼房。据说,这楼房还是苏联专家设计的……
就是这时,林卫兰走进来了,她手里端着一杯水,默默地说:“你该吃药了。”
可是,这个等待“解放”的人仍是坐着不动,直到林卫兰把药片和水递到了他的手里,他仍然像木雕一样坐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