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知道吗,先生,”男爵夫人声色全然不动,说道,“您实在大有长进了?平时,您不过粗俗而已;今天晚上,您粗暴起来了。”
“这是因为今天晚上,我的情绪比平时更糟。”丹格拉尔答道。
埃尔米娜以极大的鄙夷神态,瞥了银行家一眼。如在往常,这种鄙视会激怒傲慢的丹格拉尔;今天晚上则不然,他就仿佛视而不见。
“您情绪糟糕关我什么事儿?”男爵夫人回敬道,她见丈夫不为所动,自己反倒被激怒了,“这种事情,难道与我相干吗?您情绪糟糕,就憋在心里吧,再不然到办公室去撒气。您不是花钱雇了好多职员吗?情绪坏就去冲他们发脾气吧!”
“不对,”丹格拉尔接口道,“您出的这是馊主意,夫人,因此我不能从命。我的那些办公室,就是我的帕克托尔河 [2] ,想来这话是德穆蒂埃 [3] 先生讲的;我可不愿意搅浑我这条平静的水流。我的雇员全是正派人,他们给我创造财富,我付给他们的薪金,远远低于他们创造的价值;因此,我不该冲他们发火,我的火气应当发向那些吃我的饭,骑我的马,还毁我钱柜的人。”
“谁毁您的钱柜了?请您把话讲清楚,先生。”
“哦!请放心,就算我同您打打哑谜,我也不会让您用多长时间就能猜出谜底,”丹格拉尔又说道,“毁我钱柜的人,就是用一小时的工夫,就从我的钱柜抽走五十万法郎的那些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