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听见楼梯上穿来脚步声,并不是高承钧的,她未及多想,拉开身后的立柜,屈身钻了进去,合上柜门。
那脚步身上了三楼,很轻,也很从容,在房间里走了一圈,似乎在开窗通风,在用羽毛掸掉帐子上的灰。脚步移动到立柜前,柜门豁然中开,柜里柜外的人打了个照面。雪信并不害怕,对方也不吃惊。
雪信怀里抱着本来放在柜子里的一只匣子,把红豆绣囊举在手里,挤出个巧笑倩兮:“陛下,我该称您师伯呢?还是世伯?”
站在柜子外的皇上若是太子的父亲,那么以他的外貌来看,最迟也是十三岁成婚才行。可是从师娘锦书身上,她早知道外貌是不可信的了,这位皇帝陛下并不是个愣头青,没那么好哄的。她先跑到窗边看,见高承钧立在楼下,立得笔直。
“我让他不要出声的。”皇上说,“你还是先称我为陛下吧。”他不像个皇帝,都不自称朕,也不像个世伯师伯什么的,反倒像个和善的兄长,“你师娘还好吗?”
“师娘在华城一切都好,除了没听她提起过陛下。”雪信狡猾地说,并暗中观察皇上的脸色,那是张美玉雕成的脸,不会轻易为什么消息动容的,她立刻转口风说,“不过我知道,只有在心里藏得很深,才会闭口不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