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南一进正堂大门,便看到呆呆坐在内室的卓晏与卓寿父子俩,面对着一口黑漆棺木。卓晏怔怔地抚着棺木,卓寿虎目含泪,父子俩都是悲难自抑。
如此情形,阿南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安慰他们。一转头,她看见被白布蒙住的博古架上,那个高大的青玉花瓶中,还插着一束荷花。
那是阿言之前送她的,她随手插进了瓶中。在如今这愁云惨雾中,显得分外扎眼。
她抬手将荷花从瓶中取出,却发现它粗糙的茎从瓶中钩出了一个什么东西。
她皱眉一看,从瓶中带出的,是一双棉布的手套。这手套是白棉布所制,不知絮了多少层棉,织造得严密厚实。手指与手背的骨节处,有些许的磨痕,估计已经用了不短的时日。
“哪个下人这么马虎,把这种东西往玉瓶里塞?”
朱聿恒听她这么说,瞥了一眼,道:“这是王恭厂的东西。这手套下方织的云水纹,便是避火用的。”
阿南见手套下方果然有个浅蓝云水纹,再一闻上面果然有火药味,又捏了捏手套,问:“普通厂工的手套应该没刺绣吧?而且按照这手套大小来看,很有可能就属于……那位身材矮小的卞存安?”
朱聿恒“嗯”了一声,表示赞同:“按时间算来,只能是他那日来拜访卓夫人时,塞进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