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热流顿时涌上黄阿平的心头,他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。只在瞬间,来的路上做好的那些挨批的准备,那些申辩的理由,全都荡然无存。岑师长,谁不知道岑老虎的大名,谁不知道岑师长治军一向严厉苛刻?可是,对他黄阿平,对一个曾经以一个酒鬼的姿态出过丑的小小的团政治处副主任,竟然这样宽容。他甚至从师长的声音里听出了慈祥的味道。他的脑子里倏然跳出了一段戏剧台词:我黄某何德何能,竟受到师长大人如此礼遇,士为知己者死,官为用己者当。在这样的首长手下带兵打仗,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也。
黄阿平进门,敬礼,无语等待。
岑立昊坐在办公桌后面没动,只是把日光调整过来了,说:黄阿平,坐下。几年没见面了,你来找我,想谈点什么?
黄阿平轻手轻脚地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,百感交集,说:师长,我不想转业。
岑立昊摆摆手说:这我知道。又说:坐过来,在我对面。
黄阿平老老实实地起立,在岑立昊写字台的对面坐下说:我为我上次的行为感到羞耻。
岑立昊说:喝多了是吧?看来你还是不胜酒力啊。
黄阿平有点发懵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岑立昊微微一笑,说:想知道在酒桌上怎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吗?
黄阿平苦着脸说: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师长,我是偶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