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我就不再搭理这些稚嫩的谎言,不再担心我的耳朵和鼻子被扔掉这些事情,身体上的这些零件终归是我的,外人就是想怎么样,也不能把它们怎么样。我倒是跟外婆家的人厘清了界限,人心都是肉长的,他们喜欢“欺负”我,我又何必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。寄人篱下就得忍气吞声,小不忍则乱大谋——人生的许多道理,我都是跟电视里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学来的,虽然似懂非懂,但说老实话,电视里那些人对提升我的眼界功不可没,我视其为偶像,无论好人坏人,光是他们不吃不喝就能精神百倍地行走江湖这一点,就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我也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。
但是,外婆说我是靠白糖水和石臼里磨碎的米糊长大的。她还说,我吃过的白糖要是装在背篓里,十背篓也背不完。
二孃说,我两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,高烧两个月不退,她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医院给照看我的外婆送饭。
幺孃说,我小时候的尿片都是她亲手洗的,即使寒冬腊月,即使手被冻得没了知觉,她也风雨无阻毫不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