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天过去,一月月过去,他除了郁闷还是郁闷,啥事都不想干。他姐姐已不在嘉兴,随他姐夫去了厦门。他身上有几万块积蓄,吃饭租房不成问题。他每天吃了睡,睡了吃,总想着就这样一觉睡过去,再也不醒来。玉梅一直耐心地陪伴着,劝说着,希望他振着起来,既然不想做老赖,那就赶紧去挣钱,挣够了连本带息还给人家。可他始终听不进去,越来越郁闷。
玉梅见劝说没用,只好出去找活干。力气活来钱虽快,却干不了;文职工作虽轻松,工资却不高。三个月前,她托人在蔬菜批发市场弄了个摊位。她嘴巴甜,人又生得靓丽,买卖很快就做上了趟。
范童见生意还行,就从床上爬起来,同玉梅一起打理。还钱的希望越来越大,他的郁闷情绪渐渐减弱,勇气渐渐增强。
可他没想到区亮会帮他还债,更没想到区亮会说“代为处理”,保全了他的名声。他不知道如何感谢区亮的大恩大德,肯定不是一两句“谢谢”就能了事,他得挂了电话好好想想再说。也许只有胸怀博大足智多谋的南湖才能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。他问南湖,区亮这人怎么这样爱管“闲事”?他每天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,挣个钱也不容易,对我为何如此大方?有一回,乐乐见同伴吃肯德基,她也要吃,区亮说挣钱不容易,不能乱花钱,硬是没给乐乐买。喻芳心疼乐乐,抱怨区亮说,就几十块钱,有那必要让乐乐大哭一场吗?几十块钱他舍不得,我这可是几十万啦!我和他非亲非故,他眼睛都不眨一下,说扔就扔了!这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他是一个商人,怎么可以这样“胡来”?怎么这样不会算经济账?他仿佛听见南湖说,救人要救急时无,钱财如粪土,仁义值千金。那我该如何感谢他才好呢?他仿佛又听见南湖说,回去吧,回到东莞去,回到区亮身边去,啥都不用说,好好干,加油干,他这样的人值得你珍惜,值得你托付终身。